即使他们激起她的攻击时,也是他们率先散发出鲜明的敌意或者挑衅,或者再怎么也是一种对峙。
而非是现在这样。
有一瞬间,她忽然能理解他们在皇帝面前是什么状态了。
这根本是别无选择的。
哪怕是稍微近一点,就本能地生不出任何对抗的心理,因为知道一定会输。
当然,她知道一旦兽化之后,这方面的感受会有所变化,哪怕知道自己弱于对方,也会有更多的战斗欲望。
否则那些A级也不敢向S级发起攻击了。
不过,很多没觉醒的A级,因为实力不行,连这种危险警示的本能都是没有的。
更低的等级自然也是如此。
“我一直想向您当面道谢。”
金发青年轻声开口,“感谢您对瑞贝卡的维护。”
“您不必客气,而且她谢过我了,以及我主要是看不惯那两个人,哦,说起这个。’
苏瑶笑了,“我看到你打人的视频了!”
她还竖起了大拇指,“打得真好!”
等等。
说得好像他是什么恶霸一样。
“咳,”苏瑶赶紧拿出应有的腔调,“我的意思是,亲王殿下惩罚了冒犯您家族成员的无耻之徒。”
**: "......"
他看着这个刚满十八岁的小孩努力摆出严肃的样子,不由也觉得有些好笑,“很多人认为我处理得并不好。”
苏瑶对上他的视线,“......显然我不属于那‘很多人',别的不说,只要对象是瑞安二世,我永远支持你打他,如果有人骂你,我都可以去给你对线。”
希瑟微微摇头,“谢谢您,但那样的事不值得浪费更多时间。”
苏瑶也冷静下来,意识到他说的肯定不是网上的人,毕竟那些很多还都不是真人呢。
或许是他家族里的人,也或许是帝国贵族圈子里的什么人。
“不过,”她想了想,“经此一役,肯定会有更多人知道,不能招惹你们家的成员,所以我猜以后需要你动手揍人的机会也很少了吧?”
希瑟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情绪,又转头去看旁边的雕塑,“我想过母亲遇到这种事会怎么做??"
他说着自嘲般摇头,“但是母亲还活着的时候,没有人敢像奥莱王储一样挑衅法夫纳家族。”
苏瑶沉吟一声,“这世上总有蠢货的,这种人也可能出现过,只是死在你不知道的地方了。”
她说完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不给面子。
然而希瑟却是也赞同了,“......确实有道理,除了最后分别的那段时间,那些年里我也只看到了她们想让我看到的东西。”
“那现在呢?”
“我就随口一说,”苏瑶眨眨眼,“我其实并不知道你都看到过什么,我只是想缓和一下气氛。”
“抱歉,”希瑟沉默了一会儿,“我们的气氛很糟糕吗?或者我在哪里冒犯了你?”
“不,完全不是,”苏瑶扶额,“嗯,我不知道,谈起你逝去的家人或许会勾起各种回忆,我不希望我的出现让你??”
“哦,你误会了,公爵阁下,我很乐意和你或者和其他人谈起我逝去的家人,只要我的交谈对象心里没有恶意。”
他微笑了一下。
青年脸上那种疏离的郁色消退了许多,像是荒原上蔓生出丛丛繁花,那双梦境般的紫色眼眸里仿佛也盛出煊赫光华。
苏瑶只觉得心脏狂跳。
她听见胸膛里的撞击声,甚至感到血流在因此加速。
那种美丽像是刺入灵魂的锋刃,难以描述的荒诞兴奋感在绽放的疼痛里加深。
她几乎要有窒息的感觉了。
随着这种神态的变化,他好像忽然就从被欣赏的宝石变成了活物。
“.......我一直觉得,人的生命走向末路是第一次死亡,再也不被缅怀与铭记则是第二次。”

瑟轻声说着,“至少在我有生之年,我不会让后者发生。”
他仍然在盯着那座雕塑。
苏瑶干脆顺着他的视线一起看,“你说得对。”
塑像是由某种玉石雕琢,雪白得没有一丝杂色,经过雨水浣洗越发清亮。
她的面庞美艳,五官轮廓清晰分明,看起来沉稳又冷静,浓密鬈发束成长辫垂在腰后。
身上则是一席华丽的军装,肩章下玺链交错,胸前徽章密布,腰上挂着佩刀,厚重的礼服斗篷垂在身后。
这雕像非常漂亮,但精度好像不是特别高。
看起来不像是机器制造的。
下方的碑文很简短,除了亲王殿下牺牲在战争中,还写了她曾经保护过这颗星球,让这里的人幸免于难。
??部分宜居星球曾在光裔族的轨道武器轰击下蒸发或破碎,残骸在某颗恒星的左近漂流着,混在冰晶和尘埃里。
而星球尚且能有碎片残留,上面的生物却是很难再找到任何遗骸了。
“这些有着超S级血统的人,”苏瑶小声开口,“还完全觉醒了,应该非常难被彻底击败吧?”
希瑟没有挪开目光,也没有在保持说话时注视对方的礼节,“确实,但也要看是对于谁来说。”
他的语气很轻,似乎也没有多少情绪,“你 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