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淡淡道:“我疼自己的孩子,哪叫包庇。”
顾夫人被她这话一噎。
是了,她若能听进去,才是奇怪了。
她转头对姜老夫人告明状,她道:“母亲,您看嫂嫂这样,她不管小春,您总该管管。”
顾夫人在成婚之后,也时常会回来姜家,同这个大嫂嫂的关系还算不错。
可不明白,她在什么事情上面都拎得清楚,一碰到孩子,就这样不讲理。
虽说,为母则刚,可也不该这样个道理。
姜老夫人正坐在主位,合眼休憩,许久不曾开口说话,听到了这话,她终于开了口,她道:“晚些时候,让她来我这里。”
姜老夫人是出了名的严厉,来她这里?那岂不是要挨罚吗。
姜夫人当即想说些什么拒绝的话,可姜老夫人像是知道她想说些什么,盯了她一眼,分明是不咸不淡的一眼,却让人没由得发虚。
她快到六旬,满头覆满了银丝,眼中带着古稀老人必不可少的浑浊之气,可即便如此老态,那张被岁月摧残的脸,看着却精气十足,就连说话也不见得哆嗦缓慢,不像沧桑老人。
这姜老夫人说起来也是一位传奇人物。
姜家门庭深厚不错,可就在前几十年间差点经历了灭顶之灾,当年皇位之争中,姜老爷因站错了队而被贬至偏远苦寒之地,从云端跌落了泥潭,他备受打击,就那样患了重病,一蹶不振,死在了南地,最后只留下了姜老夫人和三个孩子。
孤儿寡母,姜老夫人硬生生扯着三个孩子活下去。
后来,姜家大爷,科举中了状元,一家人才终于搬回了京城。
老夫人当年一个人辛辛苦苦拉扯了孩子三个人长大,阖府上下,没有人不敬重于她的。
就连姜尚书到了连孩子都已要娶妻嫁人的年纪,也仍对其唯命是从。
她的话,怎么都要听。
姜夫人知道,自己再开口也拗不过她,索性也闭了嘴。
她心不甘情不愿道:“好,晚些我让她来。”
*
另一头,姜润初出了这处之后,顾淮声也紧随其后。
姜润初听到身后的动静,回过身去看,才发现他也跟了出来。
他问道:“你跟来做些什么。”
他这气显然还没消下去,饶是现在同顾淮声说话,语气也算不得多好。
顾淮声也没放在心上,他走到了姜润初的身边,两人信步闲逛,并肩而行。
顾淮声道:“前些日子,关乎你妹妹的传言,你可听说了吗?”
姜润初显然是不知道
他蹙眉,问道:“什么东西?”
顾淮声将楼妍妍做的那些事情同他说了。
他道:“今日她推楼家二小姐下了楼梯这事,究竟谁对谁错,不好轻下定论。”
可即便如此听了,姜润初脸色也仍旧没有所好转,“那即便是楼家小姐先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,可她也不该如此。往后都要像她这样行事,岂还得了。”
顾淮声也明白他的意思,没再说了。
可姜润初像是想到了什么,他道:“你竟帮她说话?难不成你......”
他想到今日的事情也还是顾淮声出面解决的。
顾淮声不知他为何会想去那处,面上难得露出几分惑色,而后似又是觉得他这话有几分可笑,竟轻笑出了声。
“小孩而已,都是同族的兄妹,她犯了什么事,帮个忙,有什么奇怪的吗。”
男子脸上清冷如雪,口中吐出的话也的清清冷冷的,无悲无喜,像是在说一件什么再微小不过的事情。
他虽年岁不大,可在官场之中算起来竟也混迹了有四五年的时间。
这期间,他什么样的人不曾见过。
姜净春于他而言,不是小孩是什么。
孩子的喜欢,来得快也去得快,在他眼中看着,甚之都觉得有些好笑好玩。
“我待她,最多也只是表兄妹而已,就像是待其他的表妹那样。”
不然,还希望他该怎么去看她呢。
不远处追过来的姜净春将顾淮声的话听了个彻底。
小孩而已......
表妹而已......
他不喜欢她这样的人,她其实早知道了。
可今日从他口中说出,怎么就觉着这么刺耳呢。
她小吗?她也不小了啊,前些日子都及了笄,按理来说,都可以挑夫家了。
姜净春只觉脑袋有些昏得厉害,像是有团棉花堵在胸口,卡得不上不下,难受至极。
这一瞬间,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发了什么混,竟走到了顾淮声的面前,仰头看着他问。
“顾家表兄,你不喜欢小孩,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啊?”